我搭著渡輪而來,又搭著渡輪而走。清晨時曙光乍現,最早的一班的旗津渡輪沒有多少人。
再次走進高雄市區,攝下「獅甲國中」的校名。可憐的台灣人,只能用諧音的笑謔,抒發對霸權的不滿與憤愾,這是歷史造成的悲哀。
不過有點困擾呢。寬大整潔的高雄街道只有高檔飯店和旅館,找不著早餐店。我不要去便利商店,我想吃現做的早餐!之後找到一條小巷子,在那裡滿足我的口腹之慾。
接著是漫無止境的長路,景色單調。路邊除了荒地,就是工廠。巨大的煙囪直入雲霄,壓得我喘不過氣來,煩悶、鬱卒的情緒直上心頭。這是踏上旅途以來,最不愉快的經驗。
我踏上了「雙園大橋」。從高雄的「林園」到屏東的「新園」,長達二公里的長度,橫跨在浩浩湯湯的高屏溪上。我向來畏懼橋樑,那空曠處吹來的強風,那車輛行駛帶來的晃盪,總是令我搖搖欲墜。可是這大橋平穩的鋪在緩緩流逝的水路上,彷彿承載已不是它的任務,沉睡才是它的宿命。
我感到前未有的穩定。
我望著流向遠方的水路,前方的路還有千里遠。
今晚我歇息在新園鄉的當地小學。正在整理校園的校長慷慨地答應我寄宿的請求,替代役男也很熱心。這裡也被先前的颱風蹂躪過,我怯生生地問,「需要我幫忙嗎?」
「不用啦,我也要走了。你還是休息吧!」校長如是說。